【某个审神者的故事】千岁

●不谈恋爱,女审神者千岁和寻人设来自 @饿啊买买提🌚🌝🌚🌝🌚🌝🌚🌝🌚🌝🌚
 ●【】下内容为第一人称,〖〗下内容为第三人称
 ●ooc,私设如山,请注意避雷

【序】
         由于工作原因,善后部门与肃清部门经常合作,一来二去,我也将肃清部门内的面孔记得差不多七七八八。那些肃清者中,除了部长幸子,有一个女人令我印象深刻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次历史修正主义者大规模袭击时空局总部的战役中,我看到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高挑的女人手持长枪,站在满地尸骸之上,白色的长发划出漂亮的弧度,一袭红衣在风中翻滚,鲜艳而危险,如同血色的罂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是千岁,最强的肃清者,部门的底牌。”一旁的幸子告诉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岁转过身,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,美艳妖娆,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吉原的花魁。只不过,她多了几分高贵冷傲,以及危险到极点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,你,”她走了过来,一双红色的眸子中毫无起伏,“我记得你,善后部门的副部长来着?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动作真慢,赶紧善后吧。还有你,部长小姐,下次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,不要来烦我。”她的语气永远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,仿佛周围的所有都与自己无关。

        环顾四周,历史修正主义者全军覆没,幸存的审神者也寥寥无几。血沫碎肉铺满了整个大地,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徘徊在战场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胆子小的审神者忍不住倒退几步,某个刚刚入职的新人开始干呕起来,随后被同僚扶到一旁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抹白色自视野中划过,我转头,只看到千岁离去的背影,踏过成堆同僚与敌人的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这种程度的事情……吗?

        或许千岁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,毕竟以的她实力,完全可以独善其身。

〖十世〗
         千岁,女,非人类,编号审神者0102768_甲,隶属肃清部门,有在欧洲相关部门工作过的经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时空局信息库的档案资料上,关于她的描述仅此而已,其余都是空白,妖怪漫长而孤独的生命就这么被寥寥数笔所概括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可以磨损一切,年少轻狂也好,豪情壮志也罢,最后都会归于平静的沉默,无一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感情这种东西,说到底不过是个累赘,没了就没了吧,”很多年以前,千岁曾经这么对另一个老妖怪说,“没了才好,没了更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上一次生气是在什么时候?
         啊,大概是文艺复兴那会儿,她很喜欢的画家最终落得一个极其凄惨的下场。明明他才华横溢、善良真诚,最后却换回了千夫所指。

        呵,当真是好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类这种生物于千岁而言到底是什么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。成百上千年之后,连世界都早已变化得翻天覆地,更何况区区道德情感?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有一点没有改变,她从来都讨厌麻烦,所以总是将一句话挂在嘴边:“与我无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某次肃清任务中,千岁被要求去处理一位包庇暗堕刀剑的审神者。那个女孩很年轻,中规中矩,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,属于放进人群中便会立刻淹没消失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出千岁的预料,女孩与先前那些审神者们没什么区别,争辩求饶的话语更是千篇一律的苍白无力,听得她耳朵都快生茧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刀剑男士不能与审神者相爱?从头到尾,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神隐我,暗堕也不是他的本意!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明明没有做错,求求你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审神者还未说完,她走上前,将挡在女孩身前的付丧神贯穿,然后抽出长枪,甩了甩上面的血迹。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哭喊声尖锐得撕心裂肺,女孩手里捏着一把符咒,冲上前打算拼死一搏。千岁认得那些符咒,似乎用一张就要折五年寿命,也有可能是十年?

        她快速闪身,抬腿就是一脚,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被踹中了要害,在地上滚了好几圈。

        女孩咳出一大口鲜血,挣扎地支起上半身,死死地瞪向千岁,眼睛中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心相爱,抑或是自欺欺人?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,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         千岁抬手,进行了最后一击,声音依旧平静。

【百年】
   多年的工作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,无论合作伙伴或是竞争对手,在确认要与某个人建立起长期联系后,一定要详细了解这个人的相关资料。
   翻阅完肃清部门的报告档案,我发现千岁所执行过的任务都有两个共同特点,其一是圆满完成,其二便是不留活口。
   
   叛变的审神者也好,暗堕的刀剑男士也罢,哪怕本性非恶、另有隐情,全部清除,整个本丸不会留下任何活物。

  “这样一来,报告上只要写一行‘已全部清除’就行了,方便得很,”千岁侧卧在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白瓷制的酒瓶,嗓音一如既往地没有干劲,“你们善后部门也乐得清闲,不用在操心剩余付丧神的处理问题。”
   “一举两得,不好吗?”
   
   “您所言甚是有理。”我点点头,表达对千岁做法的赞同。
   
  
    不知道为什么,我想到了很久以前,从父亲那里听到过那段话。
   
   如果一只蚂蚁向人类祈求将它变得漂亮,那么针对“变得漂亮”这个想法,究竟是会按照“蚂蚁的美学”还是“人类的美学”来执行?
   蚂蚁有可能实现愿望吗?它向人类求助的举动又是否正确?

  我不知道问题的答案,世事向来无常,一切都不能说得过于绝对。
   
   然而有一点我很肯定,区区蚂蚁,企图让人类按照自己的标准去处世,本就是狂妄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。
   所以,对于千岁的一言一行,我没有反驳的必要,也没有质疑的资格。
   
   “那罗是吧?我见过的这么多人里面,你算是蛮聪明的一个,很适合在这种环境里活下去,也很适合善后部门实际掌权者的位置。” 
   千岁斜睨了我一眼,轻飘飘的眼神却犹如巨石压在背上,换做其他人,大概现在已经无法自然地吐气了。
   
   “至于‘活下去’以外的事情嘛……算了,想必你也早有觉悟。”
   
   “谢谢您的关心,我心中还是有分寸的。”
   
   之后我们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工作的相关事宜,不过大部分时候是我在说,千岁一直在慢吞吞地小口喝酒,偶尔挤出几个“嗯”字,后来干脆直接用点头或眨眼的方式,示意她有在认真聆听。
   
   “以上,便是全部。非常感谢您的配合,时候不早了,我也就不再叨扰您了,下次再见。”
   “再见。”千岁换了个姿势,整个人几乎陷到了靠垫里,她抬手朝我挥了挥,并没有出来送客的打算。
   
   在离开本丸之际,一个少女向我迎面走来,一身现世的高中生制服,盘在头顶的粉色长发,与稚嫩长相极其不相符、发育过剩的胸部……
   
   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,一个在支援部门颇为“有名”的审神者——星野寻。
   
   “看起来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,原来千岁小姐这里还有别的访客呀。”
   “我正要离开,不会打扰到两位的。”
   
   “哎呀哎呀,小姐姐,瞧你说的,我只是来商量一下支援问题,又不会做什么别的事情呀。”
   少女笑了起来,嗓音甜美活泼,一双乌黑的眼睛向上弯起,看上去很是机灵可爱。
   
   这种类型的女孩非常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,男性付丧神也不例外。
   
   “先失陪了,有缘再会。”
   
   少女在我背后笑着喊道:“小姐姐,再见呀!”
   
   我想起了关于星野寻的一些传闻,多半是负面与桃色并存,可惜,流言蜚语多半掺杂了虚假与夸大。就算一切是真的,我也无意探究干涉他人的私生活。
   
   一个想法突然划过脑海,在之后千岁的合作中,文书工作肯定都会被推给我完成,想到这里,我不由地头疼起来。
   
   长谷部又要给我煮不少咖啡了,以壶为单位的那种。
   
   
   
   
   
 〖千岁〗
         很久以前,千岁离开故乡前往欧洲游历时,遇到了一个同样独行的“女人”,准确来说“她”不人不鬼、非妖非神,仅仅是恰好披着类似的外皮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岁很喜欢那个女人,“她”和她一样,发丝洁白如雪,眼瞳赤红,像是浇灌上鲜血的椿花。

        从第一眼起她就能知道,两人是同类。

        千岁咬着女人做的点心,嘴角少见地向上翘。女人坐在她身后,手执木梳,另一手捧起她的长发,耐心地编织某种繁复却流行的盘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会给自己取‘千岁’这个名字?”女人的声音里永远缠绕着一股笑意,温柔轻缓,令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污秽’的‘秽’字拆开是哪两个字?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‘禾’与‘岁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觉得‘禾岁’这个名字很拗口吗?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是有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就取了个略有形似的,叫‘千岁’。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塞满了点心,千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的手缓缓抚过她的白发,“她”轻声道:“已经都过去了吧?”
         “嗯,早就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久之后,千岁成为了审神者,某次偶然的情况下,她在绝密资料里看到了女人的名字。女人和千岁一样在帮助时空局,她们一直很像,却又不太像。
   
         其实千岁并没有意识到,在瞥见那个名字的瞬间,自己是笑着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根据付丧神们的希望,本丸被换成了夜景。残月孤悬,千岁毫无形象地赤脚坐在走廊上,手边搁着白瓷制的酒瓶和小碗。

        淡淡的光华流转在酒上,反射出点点光斑,不知为何,她联想到了女人,还有那个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端起瓷碗,将其中的清酒一口气喝掉,反复念了几声:“千岁,千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结果一语成谶,真的活了上千载。

  
   

〖万载〗
   「所谓“世人”,到底是什么?是指多数的人吗?世人的实体究竟在哪里?一直以来,我茫然不知,只觉得所谓世人应当是强大、严厉又可怕的东西。」
   「所谓的世人,不就是你吗?」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太宰治《人间失格》
   
   
   从诞生起,千岁便一直是这样,没有目标,没有理想,模糊懵懂,茫然若失,不知道要做什么。后来她发现,只要按照某一标准去生存就好了。
   
   人们都说历史修正主义者是十恶不赦的混蛋,那么她便在遇到溯行军时不放过任何一个;人们都说要知恩图报,那么她便对善待自己的人温和放纵,尽管不知道为什么。
   
   不过嘛,毕竟活了这么久,她还是知道要权衡利弊的。
   时空局的权势远远大于世人的怜悯之心,所以她从来公事公办,不会因为同情对那些审神者和刀剑男士们手软。
   
   
   千岁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,今天并没有要来访的客人,本丸里敢和自己正常交谈的付丧神也没几个,能在这个时候主动过来的只有她的近侍。
   
   大门是敞着的,即便如此,巴形薙刀依旧敲了敲门框,在她点头后,才走进房间。
   
   “主人,那位审神者又来了。”
   “那个一直吵吵着要讨公道的小丫头?”
   “是的,她说您一定要给出理由,为何杀死她的挚友。”巴形看了一眼还无干劲的主君,建议道:“需要我为您解决……”
   
   “我不去的话,她还会再来吧?也真够有毅力的。”千岁撇撇嘴,将双腿从软榻挪到地上,周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,慢腾腾地向外面走去。
   
   刚到长廊的拐角处,凭借远超常人的听力,女性激动到尖锐的声音撞进了千岁的耳朵:“侍奉这样毫无人性、不通情理的主人,甚至为虎作伥,各位难道不觉得悲哀吗?”
   
   很明显,这段话的告知对象不是她,而是她的刀剑男士们。
   
   跟在千岁身后的巴形不知何时先一步走向了那位审神者,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个子不高的女孩:“请您注意一下措辞,污蔑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习惯。”
   “况且,我的主人肯定比某些无法控制情绪的审神者要强上千万倍。”
   
   “你……所以呢,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死我的友人吗?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,她还那么年轻……”
   
   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
   
   千岁慢悠悠地晃过去,那份睥睨众生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,她慵懒地拖长了语调:“敢和付丧神谈恋爱,却没胆量承担既定的后果,不过是自私的懦夫。”
   
   “时空局从未明令禁止过审神者与刀剑男士之间的爱情,你凭什么滥用职权、私自处决同僚?!就算隶属肃清部门,就算是甲级审神者,也不代表你就有资格夺走樱的生命!”
   
   女孩越说越激动,脸颊有些发红,大概是由于愤怒得血气上涌。然而话语刚落,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巨石砸在身上,压得女孩喘不过气来,被迫半跪在地。
   
   ……威压?
   
   女孩艰难地转头,透过眼角的余光,看到了庭院里同样跪下的一众刀剑男士们,只不过与女孩不同,他们是在向主君下跪。
   
   “时空局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,审神者和付丧神相爱是合法的,”千岁打了个哈欠,自信到甚至让人感觉自负:“不谈其他,最简单的道理:弱肉强食。我够强,强到时空局都要客客气气、礼让三分,自然有资格杀掉一个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的弱者。”
   
   千岁提起女孩和服的后领,像是拎起一个空塑料袋那般简单。她站在原地,直接将女孩扔出了二十米开外的大门,看上去毫不费力。
   
   女孩似乎撞裂了背后的石墙,道道缝隙在墙上皲裂开来。威压逐渐散去,女孩死死的咬住嘴唇,却依旧控制不住,从嘴里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   
   “懂了就赶紧滚吧。再吵,我就让你永远闭嘴。”说完,千岁径自回房,完全没有理会自家刀剑男士们的意思。
   
   庭院里很是安静,唯有几位平安时期的老刀们依旧镇定自若:“主上的做事风格总是那么干脆利落呢。”“哈哈哈,主君向来威风,对谁都是一视同仁,甚好。”“就算是吾,能做的也只有钦佩主人啊。”
   
   
   “主人可真是温柔。”
   
   千岁并没有回头去看巴形,语气平淡道:“我只是不想因为溅到血再去换一套新衣服,那样太麻烦了。”
   
   “如果主人是因为担心这个的话,下次请由我代为动手,”巴形的声音里似乎夹着一丝笑意,骄傲而喜悦,“毕竟,我是因您才显现于世的。”
   
   这一次,千岁停了下来,她转身,只从对方的眼瞳看到了认真与坚定。
   
   “随你吧。”
   
   世人如何,神明又如何;生也好,死也罢,她从来都不在意。
   仅此而已。
   
   
   
 —终—

2017-11-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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